琴惜颜Amaryllis

赤龟|ALVO|邪瓶|索香|仙流|铁虫|谷弛|魏白|CP洁癖人

【魏白】非良人(8)

我:真的很懒得给NPC起名

·古风/披着武侠皮的狗血言情/OOC

·又臭又长预警

·他们属于彼此,OOC属于我


 

白敬亭再睁眼时,已经又过了好些日子。

正是正午时分,窗户大开着,外面明艳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,只能模模糊糊看见窗边有个人影,正背对着自己悠哉赏花,似乎是听到身后有动静,那人转过身来,笑道,“你醒了。”

白敬亭从未听过这人声音,却觉得甚是亲近,他张了张口,喉咙深处烧灼似地疼痛,不由得转头剧烈咳嗽起来。

那人走过来递上一杯水,他仰头喝干了,这才觉出一点活着的实感来。

四肢依旧酸软无力,头也闷闷地发晕,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舒适的地方,却都是鲜活的,甚至此前无法运功的内息也重新开始缓缓流动,白敬亭眼睛一亮,心中大喜,随后便疑惑起来。

身上的被单还绣着王家的家徽,说明自己此时此刻仍睡在王家的客房里,可王家怎么会给自己安排这么好的房间,甚至还清人医治自己体内的蛊毒?眼前的人又是谁?

白敬亭心中有一百个疑问,却不知从哪里开口,倒是面前的人先出了声。

“我姓何,行医为生。”顿了顿,何神医又压低了声音,“与你师父是故交。”

白敬亭瞪大了眼睛,险些惊呼出声,无奈嗓子实在痛得发不出声,只能保持一个呆傻的表情听何神医娓娓道来,“这些年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,你的事,他告诉我不少。”

“直到前些日子,他来信说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年轻时打打杀杀受的许多伤落下病根,想是大限将至,他本有意让我去将魔王令的事昭告天下,可我一心行医,实在无意江湖恩怨,他无奈之下只得让你去送信,最终将你一个孩子卷进这些事端,终究是我们两个做长辈的考虑不周到。”

何神医摇摇头,轻声叹气,“接到他最后一封信时我正在南疆深谷采药,之后马上出谷寻你,却还是来迟一步,让你平白吃了这些苦头。”他顺手帮白敬亭掖好被角,又倒了杯水递给他,“所幸没有酿成大祸,你体内的蛊毒我已经清理干净,王家那边我也替你解释过了,你只需安心静养,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是问题。”

白敬亭两杯水灌下,终于能勉强开口说话,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这段日子经历的事让他不敢轻信,可也想不出何神医救了他又骗他的原因,并且——他抬起眼偷偷打量何神医——眼前这人气质温润,眉宇间带着善意,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,看上去实在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。

两人这边正陷入沉默,外面有王家的女使们经过,银铃般的谈笑声顺着大开的窗户飘进来:

“你说这魏少侠守在院子外面,一下午了却又不进来,丢了魂儿似得,这是为何呀?”

“你不知道啊?门里睡着那人那天晚上说胡话,翻来覆去对魏少侠说些情呀爱呀的,说了一晚上,我要是魏少侠我也不敢见他。”

“哎呀!这,里面那人不是个男子吗!”

“嘘——你不知道吧,这就叫断袖龙阳之好……”

两人谈笑着经过窗户走远了,白敬亭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又昏死过去,他又羞又惊地看向何神医,只见对方气定神闲,眼观鼻鼻观心,两眼定定地盯着茶杯里那点茶叶看,就是不看他一眼。

白敬亭霎时间恨不得用被子捂死自己。

何神医起身,清清嗓子,“你既醒了,我也该去告诉他们一声,王家还有些话要问你。”顿了顿又道,“说起来也巧,我刚到王家,有位魏少侠就闯来要我救你,他说你是他的朋友。”

白敬亭垂下眼睑,听何神医的脚步逐渐远去。

天知道他此时此刻有多想拉住他,最好是把这房子封起来,封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,以后永远也看不见魏大勋这个人。

那人曾把他当挚友知己,虽憎恨过他,被他伤过却还能再误会解开后心无芥蒂地拿他当朋友,可他居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,只怕魏大勋再温和宽厚也不能再与他把酒言欢了。

白敬亭向床里侧侧过身,用被子隔绝出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,长叹一声。

他没听到有人进门的脚步声,感觉身上被轻轻拍了拍也只道是何神医去而复返,因而当魏大勋的声音近在咫尺地传进耳朵里的时候,白敬亭身子一抖,险些拖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跳起来。

他说,“别这样,会喘不过来气的。”

见白敬亭没反应,魏大勋无奈地摇摇头,伸手去掀蒙在白敬亭头顶的被子,可躺着那人似乎是非要跟他作对,死拽着被子就是不撒手。魏大勋心头一阵无名火起,他这几天为他失眠上升着急上火,这人居然还要跟他对着干,当下手臂一施力,白敬亭大病初愈的身子没什么力气,硬是给魏大勋扒开了两人中间那道棉花屏障,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来。

四目相对,两人俱是一愣,魏大勋见了白敬亭憔悴的模样,就像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冷水,那点火苗也消散得无声无息,不由得放柔了声音,“小白,别闹了。”

短短五个字就让白敬亭红了眼睛乖顺下来,像只猫终于收起了利爪。魏大勋探探额头又号号脉,心知白敬亭的身体正在一天天好起来,心里高兴,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喜色,“退烧了,脉相也平稳,再好好养一段时间,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。”

“嗯。”白敬亭抿着唇点点头,眼睛盯着窗外嫩绿的柳枝看,就是不看魏大勋。

“何神医这几日辛苦,去休息了,我来替他一会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饶是魏大勋再舌绽莲花,此时也不免安静下来,两人无声地僵持许久,最终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,深吸了一口气,突然攥紧了白敬亭的手,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,“小白,我错了,你别生我的气。”

白敬亭愕然。

“对不起,我不该不信你,让你平白吃了这么多苦,还险些丢了性命,”魏大勋的声音越来越小,手也越握越紧,紧到指尖关节都泛了白,白敬亭却像没有感觉似的,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看。

“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,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,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魏大勋神色痛苦,看上去竟比此时的白敬亭还可怜三分,“小白,别生气了,好不好?”

白敬亭花了些时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此时方才细细端详面前的人,看他眼下泛着青,原本光滑的下巴上也冒出一层胡茬,心里便是一痛,他摇摇头,将另一只手轻轻附上魏大勋的,轻声道:“我从不曾怨你,伤了你的的确是我,你再恨我也是理所应当。”见魏大勋脸上愧疚之色未减,又道,“落到那般田地,都是我们因鲁莽和冲动咎由自取罢了,你若也不恨我,就让那些事都过去吧。”

魏大勋听了若有所思,随后终于展颜一笑,“好,听你的。”

白敬亭也松了一口气,魏大勋并未跟他提起那日那昏迷说胡话的事情,许是不愿提起,许是怕他尴尬,不管是哪种原因,白敬亭都由衷庆幸。

魏大勋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,温声道,“饿不饿?这些天没吃东西了,何神医为我留了你这几天的食谱,我去叫厨房照着做点来。”

“别麻烦了……”

“那怎么行。”魏大勋皱着眉打断,“你可要早点好起来,我还要继续带酒来找你秉烛夜谈呢。”

白敬亭张了张嘴,拒绝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,笑意却不知觉地爬上唇角,“好。”

魏大勋这才展颜,奖励孩童似地拍拍白敬亭的脑袋,转身出门的背影都透着轻快,白敬亭望着他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,“谢谢你。”

但是具体是因为哪件事而感激他,白敬亭自己也说不清。

魏大勋出门便看到王嘉尔站在院门等他,看到王嘉尔的神色,心里便是一沉。

 

王家堡的会客厅内,此时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江湖人。

“那贼子屠杀了杨家庄上上下下数百口人,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,王堡主却想要放过他,这叫死在他剑下的亡魂如何瞑目!王家世家大族百年基业,便是这么对待武林同仁的吗!!!”为首一人指着王堡主怒叱,人群内一片赞同声。

王堡主也面露难色,他自是相信何神医的决断,也相信白敬亭是受人操纵才屠人满门,可死者的亲友难以接受这说辞也是理所应当,思及此处,他不由得又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将王嘉尔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那日王嘉尔为了帮白敬亭治病,没多考虑便找来了全城的大夫,难免就有消息走漏,说王家将那死囚好生伺候着,病了还要找最好的大夫,城里的江湖人一听这还了得,当即聚集起来冲到王家堡讨说法,看样子不将白敬亭千刀万剐了誓不罢休。

正僵持间人群内站出来一人,“王堡主,你有自己的思虑,我能理解,你怕污了好人清白,我也能理解,我们不为难你,只要你将那贼子交给我,后面的事与王家堡再无关系,我自有办法从那贼人嘴里问出实话来,若是失败,不管是断了讨伐魔教的线索还是错杀了好人,后果都由我江海剑李洋一人承担!”

王堡主紧锁着眉头,眼前这人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望,不是能轻易打发的无名之辈,他正待开口,却又有人上前慷慨陈词,王堡主看了一眼,头更痛了。

此人便是被屠了满门的杨家女主人的娘家兄弟,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,“王堡主,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,在场好几位兄弟都是看着那贼人提着滴血的剑从我妹妹家里出来,若是不处置了他,为我妹妹全家讨回公道,我这做兄长的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!我秦家岂不是要成全武林的笑话!”

王堡主长叹一声,重重一掌拍在手边茶案,直拍得红木茶案四分五裂,嘈杂的室内顿时安静下来,几十双眼睛盯紧了王堡主,只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决断。

“各位同仁的心情我都了解了,只是人命关天,王某实在不敢怠慢,容王某再思量一日,明日再来,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
众江湖人听了面面相觑,谁也不愿真的跟王家撕破脸,便暂退了一步,答允明日再来,人群潮水般退去,王堡主紧缩的眉却没有丝毫松动,反而皱得更紧了些。

送走了不速之客,他一个人在厅内立了许久,四周的弟子家丁女使也没有人敢打扰,厅内一片死寂。

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王堡主转过身来,冲身边的弟子点点头,“去把嘉尔那混账小子叫过来吧。”

 

—TBC—



评论(6)

热度(35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琴惜颜Amaryllis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