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惜颜Amarylli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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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魏白】非良人(4)

我太烂了(发出自暴自弃的声音)

·古风/披着武侠皮的狗血言情/OOC

·又臭又长预警

·他们属于彼此,OOC属于我



 

对于白敬亭而言,不会再有这样恐怖的炼狱了。

他每夜都在那间卧房里醒来,带着浑身的血和一日比一日更可怖的刑具,以及白天逐渐清晰的记忆。偶尔他会被命令去外面杀一些从未见过的人,一整个庄子的男女老少,哀嚎尖叫着在他剑下死去,白敬亭从不知道自己的剑上能沾那么多人的血,只记得身后是尸山血海,鲜血顺着剑尖汩汩淌下去,汇成一道暗红色的湖泊。

可比起屠人满门的自责和愧疚,他更怕晚上清醒之后回想起的是遍体鳞伤的魏大勋。

为了套出魔王令的下落,那鬼面人动用了千百种毒辣手段,却全都让白敬亭来亲手执行。

他也曾尝试运功试图把体内的蛊逼出,可他从未接触过蛊毒之类的南疆秘术,只在师父留下的书籍中偶尔得见,盲目运功不得章法的后果就是那蛊虫一受到威胁便在体内大肆作乱,最终也只是让自己痛得在地上翻滚,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效果。
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大勋瞪着自己的目光从不解痛心到愤怒仇视,最后连恨意都燃尽了,烧成一片死灰。

每每回想起魏大勋那时的眼神,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人生生剖开,那种撕心裂肺竟比蛊虫在体内肆虐的时候还要痛上百倍,连呼吸都困难起来,有冰凉的触感从脸上划过,他用手擦了,可擦了之后又有新的落下来,怎么都擦不完。

从小他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,偶尔落泪也总被师父呵斥。

师父总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,即便是哭也要哭得有意义,要为了自己最珍爱的人而哭。

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魏大勋对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。

在白敬亭二十岁的人生里,曾经只有师父一个人,师父从山下捡回尚在襁褓中的他,一手将他抚养成人,教他认字,传他武艺,也教他要顶天立地坚韧不拔;而魏大勋却不一样,他告诉自己在他面前可以卸下防备,告诉自己外面有广阔天地,告诉自己行侠仗义锄强扶弱。

最重要的是,魏大勋说他是他的朋友。他是白敬亭人生当中第一个朋友。

师父死后白敬亭总觉得自己是一棵浮萍,和这世上再没有了联系,直到魏大勋出现,他在这世上总归还有一人可以牵挂。仅凭这一点,白敬亭便可以对他以命相酬。

可如今他连这唯一的一个朋友也要失去了。

白敬亭一个激灵,冲到紧锁的房门前大声喊叫,双手用尽全力拍打门扉,白天那鬼面人终于是不耐烦,让自己发了狠地打,打到最后魏大勋失去意识也不喊停,倘若他再也醒不过来……白敬亭不敢想。

约莫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,月光模模糊糊地在门上映出一个人影来,白敬亭听到他最恨的嘶哑声音,“白少侠,深夜大吵大闹所为何事?”

白敬亭紧张地吞了几口唾沫,喊人的时候理直气壮,等人到了面前他又有些心虚,毕竟自己此时内力尽失,对方捏死自己就像捏死蚂蚁一般,语气便也软了下来,“我想去看看他……”

“白天还没看够吗?”鬼面人嘲弄地笑出声,“早些休息吧,明天一早就能看到他。”

白敬亭看着门上的影子逐渐变小,似乎是鬼面人在转身离开,心中一急,竟不管不顾地跪了下来,膝盖磕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响,他也顾不得揉,手指扣着门上的雕花,低声下气地挤出几个字来,“求你,让我看他一眼。”

门外没人回应,但影子也没有再变小,似乎是鬼面人站在原地,正在思考要不要答应他。

白敬亭抓住了一线希望,继续说下去,“他若是死了你也什么都拿不到,我就去看他一眼,帮他上好药,之后马上就走。”

“我什么都不会说,我只是想看看他……所以……”

“他不会死,他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。”话音未落,紧锁着的门扉瞬间大开,白敬亭心中一喜,抬起头来却对上那鬼面人嘲弄的眼神,“只是如果我答应你,你拿什么来报答我?”

他一时语塞,嗫喏着说不出话,鬼面人的冷硬的手箍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着头接受自己的凝视,“你能告诉我魔王令的下落?还是你能让他归顺于我?白敬亭,我没有多余的善心,在我这里只有交易。”

“我……”白敬亭瞬间红了眼圈,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没有任何能和鬼面人谈判的底牌,而对方却把自己的所有命门都牢牢攥在手里,这些天以来的种种经历瞬间涌上脑海,铺天盖地的羞辱笼罩了他,而这种羞辱甚至不是来自面前的鬼面人,而是自负地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,其实根本却是个行事冲动任人拿捏幼稚孩童的自己。

下巴上的手又箍紧了几分,白敬亭长长地吸了口气,眼神撇向一边,放在膝上的双拳几乎要握出血来,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他本来以为鬼面人会将他大肆嘲弄一番再关回房间里,可那人思忖了片刻,竟开口道,“既然你想不出,不如我来为你指条明路。”眼看着白敬亭的目光又转了回来,他俯下身子,贴在他的耳侧低语,刺骨的气息让白敬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却也不及他听到的短短四个字更震惊。

陪我过夜。

行走江湖的这些时日白敬亭学到了很多东西,包括人与人之间的种种情爱欲念表达方式,他本身习惯了清心寡欲,师父也不曾同他多提,对这种事情不了解,也没什么羞耻感,别人在讲的时候他便大大方方地听,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听到这样的要求。

见他神情愕然,鬼面人哑声一笑,“怎么,不愿意?”

白敬亭垂眸,下唇被他自己咬得失了血色,鬼面人见他不说话,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,长袍的下摆却被死死拽住,白敬亭跪在地上,声音细若蚊呐,但在寂静的小院里却字字句句清晰可闻,“我答应你。”

“你答应?”鬼面人一愣,似乎是有些意外,旋即爆发出一阵大笑,他弯下身炯炯直视着白敬亭的双眼,“只是为了看他一眼,你当真什么都愿意做,为什么?”

白敬亭的唇细微地颤了颤,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这一切的源头。

鬼面人定定地看了他片刻,面具后面的双眼了然地眯成一条恶意的弧线,“你喜欢他。”

他说话的声音很轻,每个字却都在白敬亭心里掀起惊涛骇浪,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隐秘情愫被生生撕碎了摊开来,摆在仇人面前任人嘲讽践踏。他竭力抑制住了颤抖的身子,闭上眼偏过头去,低声道,“你要说话算话。”

他又掌握了自己一个弱点。白敬亭绝望地想。

鬼面人松开他,直起身子,冲着昏暗的房间扬了扬手,“那就请吧。”

 

—TBC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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