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惜颜Amaryllis

赤龟|ALVO|邪瓶|索香|仙流|铁虫|谷弛|魏白|CP洁癖人

【魏白】非良人(3)

总觉得是屏蔽预定

·古风/披着武侠皮的狗血言情/OOC

·又臭又长预警

·他们属于彼此,OOC属于我


 

江南入了夏,便是阴沉沉的雨季。

午后刚下过一场暴雨,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雨势减小,只剩绵绵细雨淅淅沥沥,大有下个好几天的趋势。

白敬亭斜倚在茶馆靠窗的厚木方桌上,伸手到窗外探了探,细密的雨丝沾湿了手指,但好歹雨势不再大到出不了门。他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茶,颇遗憾地向大堂中央的台子上看了一眼——或许是雨势太大,说书先生今日没来,平日喧闹的茶馆显得有些死气沉沉。

这是他打算在这小镇里停留的最后一天了。

门外突然来了一伙江湖人,看样子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雨,个个都显得狼狈不堪,进门就吆喝着店小二上热茶和点心来,谈天的声音也是大得恨不得整个茶馆都听得见,白敬亭不由得侧目向他们那桌看去。

“刚刚也太凶险了,要不是我机灵招呼你们快走,我们几个都得没了命!”其中一个一落座就瘫在椅子上惊魂未定。

“说的是啊,谁知道我们几个怎么这么倒霉,刚巧赶上王家的人跟魔教余孽交手,我看着魔教那群人人多势众,王家这次只怕要吃大亏……”

这人说了一半,声音渐微,三个人齐齐收了声,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桌前的白敬亭。

“在哪。”白敬亭言简意赅。

三人狐疑地看了白敬亭几眼,或许是觉得他样貌气质不像是魔教中人,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大抵是打算孤身一人去支援的江湖义士,马上肃然起敬,“从西边出镇,沿着大路向前走一段有个树林,他们就在那里面,少侠一人前去千万小心,我看魔教那帮凶徒厉害的很呐!”

白敬亭微微颔首,不再多做回应,戴好斗笠提起剑便出了门。

从昆仑下山之后,他虽然也抓过几个强盗恶霸,却始终不是什么实力强劲的对手,一直追查的魔教余孽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。如今终于寻到一丝线索,白敬亭兴奋又紧张,握着剑鞘的指尖由于用力而发白,脚下却飞快地一路划破细密的雨帘,冲着几人指的方向赶去。

还未到树林边上便有不少重伤的人横在路边,有少数人黑衣遮面,更多的却是穿着明黄长袍的王家弟子,血迹溅到树干上,留下深深浅浅的暗褐色,树林里扑面而来浓重的血腥味,白敬亭皱紧了眉一路往里去,越到深处味道越重,景象堪称人间炼狱。

行至树林深处,隐约听到前面有杀声,他紧走几步,却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跤险些摔倒,那“尸体”猛地抽搐了几下,咳出一口血,缓缓地睁开了眼,竟还似有一线生机,“救……救少主……”

“什么?”白敬亭伏下身子,仔细看清了是位王家的弟子,他手指摸向那人命脉,却已经是筋脉尽断无力回天,“我不行了……”那人攥住白敬亭的脚腕,每喘息一口都从喉管里涌出鲜血来,“少侠……救少主……救魏少侠……他们二人被引进魔教的阵里去了……救……”

“魏少侠?”白敬亭耳边一阵轰鸣,气若游丝的几个字却在他脑袋里炸出惊天巨响,“魏大勋?他也在里面?”

那人费力地点点头,头一歪便断了气。

白敬亭在原地怔了须臾,咬紧牙关拔出剑向林子深处疾行而去。

 

魏大勋怎么也没想到白敬亭会来。

他刚刚费力地将王家已经昏厥的小少爷推出魔教众人的包围阵,又引开了一群追兵,才保了一个小少爷平安,却又从天而降一个白敬亭,堪堪把已经伸到他眼前的剑尖挡开,赤红着眼屹立在他身前,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架势,一片混乱中他冲着白敬亭怒吼,“你来做什么!会没命的!”

白敬亭转过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,细看却藏着几分委屈,“魏大勋,我说要跟你江湖再见,是要见个活的。”

“……我也没说要跟你黄泉相见啊!”魏大勋恨得咬牙切齿,他的剑尖点着地面却撑不起自己的身体,白敬亭扶他歪歪斜斜地站住,魏大勋贴在他耳边气息短促,“等会我去引开他们,这群人要的是我的命,你回头跑,他们跟我缠了许久,定追不上你,带上王家那位少爷一起……”

“你当我是什么人了。”白敬亭缓缓举起剑同身前的魔教教众对峙,“一起走。”

魏大勋急得拽住了他,还不待他开口,对面有人一声令下,数个黑影齐刷刷纵身跃起,闪着寒光的剑尖直冲着两人迅猛刺来,白敬亭转身将魏大勋拦在身后,足尖点地,运足了内力一划,扬起一片一人来高的半圆形沙尘,黑影们在沙尘之后只停滞了片刻,却足以让白敬亭转守为攻,他虽初出茅庐却也知道此时若是慌乱,他跟魏大勋都要小命不保,于是咬破了舌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,和黑衣人们交战在一起。

若是单论武功造诣,白敬亭师出高人又天资聪颖,加上从小勤学苦练,虽实战经验不多,但魔教众人没有一个能在单打独斗时胜过他,可此时魔教人多势众组成剑阵,魏大勋又受了重伤,自保都显得困难,饶是白敬亭剑术再高也难占得上风,场面一时陷入僵局。

缠斗间忽然听得背后传来跑动的声音,白敬亭心里一惊,此时一旦腹备受敌,他倒是还能抵抗一阵,可魏大勋多半凶多吉少,他咬紧了牙关,剑势凶猛,生生逼退了几个黑衣人,转身拉住魏大勋的胳膊正要突围,眼前却忽然炸开一片白雾。

“迷烟!”

白敬亭迅速闭气却已经开始头脑发晕,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死死抱住魏大勋护在身下,之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 

醒来时已经入了夜。

耳边的脆响让他的意识彻底清醒,他头疼欲裂,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,仅在床的范围内能够自由活动,他抬起头打量整个房间,却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卧房,惨淡的月光从窗缝里透进来,房间的另一处光源是桌上的小油灯,此刻正映着一个黑衣黑袍的鬼面人,一双眼透过狰狞的面具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。

“魏大勋在哪。”他哑着声音问。

鬼面人像是听得了什么笑话,裹着袍子桀桀怪笑几声,手臂一扬,一个盛满清茶的杯子便稳稳地落在他枕边,一滴也未曾洒出,“你明天就会见到他。”他的声音怪异刺耳,像是从地狱里传出的冤魂哭号。

白敬亭蹙眉盯着近在咫尺的茶杯,忍着喉咙灼烧般的干渴,缩了缩身子。

房间虽昏暗,他的每个细微的举动似乎却都能落到鬼面人眼里,他又干笑了几声,“喝吧,白少侠,我此时还不至于害你。”

见他还是不动,鬼面人站起身子,“那白少侠就自便吧,今晚请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我们再谈。”

白敬亭自然是没什么可跟他谈,但眼见鬼面人缓缓离开,房间里安静下来,却还是松了一口气。他武器被搜走但内力还在,刚刚也曾催动内力试探,可那鬼面人着实深不可测,自己在他手下可能过不了三招,想来定是魔教长老级别的人物。

追寻了数月的结果就在眼前,可自己的力量两相对比竟如此渺小,白敬亭不由得有些沮丧,想起生死未卜的魏大勋,更是忧心忡忡。

他长叹一声,躺回床上。

身下的床铺柔软舒适,若不是手脚上还缚着厚重的锁链,他真要以为自己睡在某家客栈的上房,可若是把自己关在地牢便罢了,费心思准备一间这么好的房间来关自己,打的又是什么算盘?

白敬亭不安地翻来覆去半晌,最终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。

 

这次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的自己化身嗜血修罗,手里提着被火淬过的鞭子走进地牢,魏大勋被锁在地牢的正中央,见到自己时候先是欢喜,随后又一脸诧异,而自己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般,冷着脸挥动沉重的长鞭,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。

鬼面人站在自己身后,反复逼问魏大勋魔王令的下落。

魏大勋本就伤重,又被自己亲手打得奄奄一息,却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,鬼面人看他只有进气没有出气,挥挥手让自己停手,撬开魏大勋的齿关喂了一颗药丸,便示意自己离开。

再之后……

白敬亭一个激灵,回过神来,自己所在的依旧是昨天的房间却灯火通明,床边的锁链也不复存在,他将双手摊开到面前,却发现满手满身都是干涸的鲜血,而梦中曾经折磨了魏大勋一整天的刑具,就好好地放在自己身边。

“不……”白敬亭失声惊呼,模模糊糊的记忆一点点清晰,甚至连魏大勋的血溅到他身上温热的触感都越来越真实,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性在心里逐渐成型,他一时六神无主,瘫坐在椅子上。

身后又传来鬼面人的桀桀怪笑,白敬亭一震,他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,发软的双腿爬起来的时候踉跄了几步,看起来有些狼狈,吐出来的话却带着杀意字字泣血,“你对我做了什么。”

“我说了,今天定让你见到魏大勋。”鬼面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困兽犹斗的样子,看猴戏一般,“现在你见到他了,也恢复了自由,白少侠不好好谢谢我吗?”

他话音刚落,白敬亭便赤红着眼低吼一声向他扑来。

可他击出这一掌时心里便已经一阵绝望,刚刚太过混乱还没意识到,此时出掌时才发现自己体内的内力竟然已经所剩无几,根本无法对鬼面人这样深不可测的高手造成任何伤害。

果然那鬼面人冷笑一声,轻松格开白敬亭的掌风,扼住他的脖颈狠狠地将他摁在桌上,“我劝白少侠还是安分一点,你体内被我种了傀儡蛊,白天是为我所用的傀儡,晚上虽能恢复意识,却是一个功力尽失的废人,除了好好回忆白天自己威风凛凛的样子,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
白敬亭被扼得呼吸困难眼冒金星,鬼面人在他耳旁的话犹如鬼魅低语,他再老成冷静也终究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,生死一线间还是忍不住愤恨和自责红了眼圈,“为……为什么是我……”

“比起皮肉之苦,知己朋友的背叛自然是能更早击溃他,我们也能早点得知魔王令的下落。”鬼面人见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,手劲渐松,白敬亭鬼门关里走过一遭,弯过身子剧烈呛咳起来,“白少侠今日也累了,早点好生休息,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
他不再看弓着身子浑身颤抖的白敬亭,转身走到门口才又顿了一顿,“对了——还有一事要告知白少侠,若你试图伤了自己性命,那我也只能保证魏大勋会死的比你痛苦百倍。”

鬼面人在白敬亭绝望又愤恨的注视下勾起唇角,微微欠了欠身,“那么白少侠,晚安了。”

 

—TBC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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